我只是22歲

　　情人節後慶祝生日太像感情進展發佈會，幸好今夜伴著最貼心的朋友，又伴著帥氣的他，感覺也就不一樣。或者是一份舒服感又或者是口裡的白酒果香、奶油香、糖香，混和空氣裡呢喃著不知名意大利情歌，我微微薰醉。 　　「生日快樂！」「許願吧。」 　　燭光輕輕搖晃著，我合上眼。 　　黑暗裡思緒飛越時光，我記起小時候的自己，不醜也不美。回心想想，扁扁眼厚厚咀，又怎比得上眼大白皮膚的長髮女同學？但不管美醜，愛情終會降臨到每個人身上，令我們傻傻地愛上一個自己愛不起的人。這算不算不幸呢？我不知道。但我很享受那動心的感覺，只因那天我還相信愛情。 　　那天我還是12 歲。 　　成長歲月裡，情愛最叫我們感動，而天下也實在沒有什麼比得上他一個緊緊擁抱和一個吻。雖然朋友同學圈裡誰愛我我愛誰糾纏得一團糟，但那由心而發的感情，沒有利益，沒有計算。 　　風揚起我的裙邊髮端，而我的他，抱著籃球躍在半空。他背著太陽的面孔在記憶中已經很朦朧，但帶著光芒的健碩身影卻深深烙印腦海中。 　　那天生命還這樣年輕。 　　那天我還是16 歲。 　　漸漸地，雙腿拔高曲線豐盈，原來身體轉變，世界也跟著改變。原來真沒有什麼比愛情更令人成長，崇拜色相享受物質地墮落是這麼痛快。人是因為認識到本性而拋棄掉童話。 　　那天我意識到臉上唇上胭脂色艷紅比一切才學更重要。 　　那天我還是19 歲。

　　我在一個平常不過的酒會遇上他。那是不必言喻的共識，眼神之間一見鍾情的電流刺殛著每個毛孔。我聽到自己的呼吸聲、心跳聲，感受著慾望在身體裡竄動。我已忘記了是酒精還是他的眼睛叫我皮膚敏感至麻痺，但當他的唇吻上我，我終於體會什麼叫極致的快慰。 　　愛上有一個她的他，當中的苦惱不是旁人能了解；但痛與妒忌而來的愛慾，也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體會。擁有，是心底深暗處一點點希望。深深吸引的會是這微弱的期盼叫我領略生命的存在感？還是他的血統叫我看到另一個世界的新鮮感？ 　　我只知道我被勾走了魂魄。 　　世上那有完美的故事，永樂的美夢？然後我相信，香港每個有條件的女生都會意識到，浪漫又強壯的男人首選金髮藍眼。那天起我們再沒有回頭路，我們只能一直高飛，飛到另一個國度。 　　那天我已經21歲。

　　"E sei così bella, che più bella non c’è, e sei così dolce....." 歌仍舊在播著。人大了，受過教訓，終於懂得泯著心去說別離，不再盲目地因心動而拼命追求。那麼我是愛他，還是愛我自己？我真的愛過？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都不願再捨棄自我地愛？一次一次經歷愛情，那虛幻的激情無非是一堆虛無的遐想。心動過後，人還是逃不過本性。今天我還美，我還愛美，但心裡跟年紀不相襯的荒涼，令我自覺已不再年輕。 　　但今天我還只是22歲。

　　我張開眼睛。 　　身邊的他稚嫩又俊美，只是眼裡欠了沉穩。我不禁想，來年、來年、再來年生日，我希望身旁伴著帥氣的男生，還是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？他對著我傻笑，茫不知我心裡又一次千迴百轉。 　　他是另一個故事，我不知會走出怎樣的結局，而我未來的計劃裡更沒有包括他，但或者是他，或者是酒香糖香或空氣裡的情歌，我仍然感受到心動感覺。 　　我還年輕。我捧著他的臉深深一吻。 　　生日快樂，我在心中對自己說。

#birthday #gift #from #someone